第60章 美人魚（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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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美人魚（5）
見對方似乎沒有開口道別的打算, 阿螢只能試圖說點別的緩解氣氛，空氣正尷尬著，外邊忽然停下了一輛亮銀色的車, 車燈有意閃爍了兩下。
現在門口除了酒店的服侍生, 就只剩下她和裴肅兩個人。
阿螢下意識當這是來接裴肅的車，連忙開口道，“裴哥, 再見！”
但說完後，卻見裴肅並沒有出去的意向, 反而向著她淡淡掃了一眼。
阿螢怔了下, 不知他這是何意，卻見剛剛停下的那輛車的車門被人從裏面打開，棕色皮夾克的男人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邊走邊沖著她道, “阿螢, 走了！”
若非這道聲音過於熟悉, 阿螢險些把“你是”兩個字問出了口, 幸好及時止住，她看向裴肅，“裴哥，我——我哥來接我了，那我就先走了？”
上了車後, 阿螢忍不住又回眸看了一眼, 卻只來得及看見男人向著另外一輛車而去的背影。
看來是接他的車已經到了啊, 阿螢收回了目光, 將安全系好, 轉頭看向正在開車的某人, “你怎麽也上岸來了？”
小精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小世界裏怎麽突然也有了實體, 不過它同阿螢一樣，也不是人類，而是人魚。
更詳細一點，它在這個小世界裏的身份是阿螢的鄰家哥哥。
在這個世界裏，人魚一族因為受到詛咒，逐漸走向衰微，新出生的人魚越來越少，直到阿螢出生時，人魚族的長老從阿螢身上測算到了轉機。
但是預兆很是模糊，人魚長老也無從得知這個轉機什麽時候以什麽樣的方式到來，最後只得按照指示將阿螢在成年後就送出了海底，然後告訴阿螢這是每個人魚都應該經受的歷練。
至於他，則是人魚長老放心不下阿螢，讓他也上岸來看看情況。
“和你一樣，也是歷練。”
小精靈撒謊道。
聞言，阿螢疑惑地眨了眼睛，“可是我記得已經以前聽長老說過你已經歷練結束了啊？”
小精靈眼神閃爍了下，目光直視前方裝作在認真開車，“你記錯了吧。”
“是嘛？”阿螢回想了下，發現確實是記不清了，“好吧，那你知道怎麽樣才算歷練成功了嗎？”
她上岸時，長老只告訴她跟著自己的心做抉擇，然後囑咐她註意安全，剩下的就再沒說什麽了。
長老不說是因為他也不知道，小精靈暗中嘟囔了一句，不過通過前幾個世界來看，這什麽人魚詛咒十之八九是個伏筆，畢竟想想，那什麽神界太子只是個人，若是阿螢一直在海底，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
他心思動了動，轉移話題道，“阿螢，那你現在在哪裏？”
“我現在簽約在了一個娛樂公司裏，在一個女團裏面……”
阿螢將自己上岸來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車裏的暖氣吹得她有點昏昏欲睡，阿螢腦袋靠在椅背上，腦子逐漸開始混沌，突然不知想到了什麽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向小精靈，“不對啊，你怎麽不問我去哪裏？”
小精靈一驚，忙掩飾道，“你剛剛不是說過你住在宿舍嗎？而且宿舍地址也是你說的。”
阿螢有點懷疑自己剛剛根本沒有說得很仔細，但是見小精靈一副絲毫不心虛的樣子也就沒有多想，打量了一眼車內，轉而問道，“那你現在是什麽身份啊？”
她上岸時是隨即抽到的人類身份，一名父母都早已意外去世的小山村的孤兒。
一說到這個，小精靈立馬有精神了，“我身份是等待繼承家產的富二代，阿螢，你放心好了，你要是沒錢，我給你，我有很多很多。”
阿螢“哦”了聲，倒是說起錢又想起趙一言來了，她想了下，還是拿出手機給趙一言發了個信息過去，對面可能沒看手機，阿螢等了幾分鐘也沒等到回覆。
旁邊，小精靈主動提議道，“我在市裏有套公寓，阿螢，要不今晚咱們一起去小公寓住吧？”
“不了。”阿螢搖了搖頭，“我要是不回去，宿舍裏就只有嵐嵐姐了。”
“好吧，那明天你去我那裏玩吧？我們可以一起打游戲！”
想到明天過後自己就要上交手機了，阿螢思索了下，點了點頭，“行呀。”
……
第二日，阿螢迷迷糊糊醒來時，一打開手機看見小精靈給自己發的消息，才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忘記問他怎麽知道在酒店門口的了。
她忍不住拍了下腦袋，沈依嵐拎著早餐從外面進來，瞧見她這幅模樣，忍不住過來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怎麽了這是？”
阿螢搖搖頭，順勢抱住她的胳膊蹭了蹭，“沒事，嵐嵐姐，你怎麽起這麽早啊？”
“不早了，等下我要和一言一起去超市買點東西，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了——嗯？一言姐回來了？”
阿螢一楞，向著她身後看去，但是卻並沒看見人。
“她在食堂呢，我回來換個衣裳，順便把早餐給你。”
阿螢“哦”了聲，邊去洗漱邊將自己要出去的事情和她說了聲，“我午飯應該也不回來吃啦！”
聞言，沈依嵐眉頭皺了下，不放心地多問了句，“對方是男是女呀？”
“男的，嗯，我和他從小——哦，很早就認識了，沒問題的。”
阿螢下了樓時，小精靈已經在等著她了。
看見他今天開的車和昨天的車的顏色不一樣，而且好像還是她曾在網上見過的很貴的品牌，阿螢才忽然意識到他說得很多錢是個什麽概念。
她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車內，“那我現在怎麽喊你呀？”
以前在海底時，她都喊他精靈哥，長老說是因為他出生時長得不像個人魚反而像是精靈所以才起了個這樣的名字，但是現在她倆都偽裝成人類了，總不能還喊他精靈哥吧？
“我現在的名字叫孟文宇，你隨便喊吧。”
“孟哥？宇哥？文宇哥？”阿螢將幾個名字都念叨了一遍，感覺好像哪一個都很順口，不像“裴肅”兩個字，怎麽喊都不對勁，好似只有喊他裴先生才是正確答案一樣。
想起裴肅，阿螢忍不住走了下神，暗暗猜測對方說的集中練習會是什麽樣子。
小精靈所說的公寓就在市裏最好的城區，距離阿螢的宿舍也不算太遠。
公寓裏面打掃得很是幹凈，小精靈一邊從廚房裏抱出了一個放滿了零食的大箱子，一邊對阿螢道，“阿螢，冰箱裏有飲料，你要喝什麽？”
“酸奶。”
“行。”
沒多大會兒，兩人就都準備妥當了。
阿螢和小精靈一人癱坐在一邊沙發上，紛紛登錄了自己的游戲號，互加好友，開始組隊前，小精靈忽然道，“阿螢，等等，我送你幾個皮膚！”
阿螢還沒應聲，就看見郵箱裏頓時多了好些個新郵件。
他這不是送幾個皮膚，而是送幾十個皮膚吧？
不過不要白不要，這下好了，也用不著自己再買了，阿螢笑彎了眼睛，向著小精靈保證道，“今天我肯定帶飛你！”
小精靈這還是第一次有實體，接觸到人類社會後立馬就被人類社會的游戲迷了眼睛，這些天正是上癮的時候，每天除了關註阿螢的狀態，就是琢磨怎麽玩游戲，現在一聽阿螢這麽說，自是不肯認輸，“別小瞧我，我現在可是很厲害的！”
“呵，要不先Solo？”
“Solo就Solo！”
一個小時後。
沙發上，小精靈已經從認定阿螢只是運氣好到難以置信阿螢確實操作不一般再到垂頭喪氣沒了鬥志，他的對面，阿螢還是笑瞇瞇的樣子，“還要繼續嗎？”
“不要了。”小精靈甩了甩腦袋，它擅長的英雄都已經用完了還打什麽，“咱們還是排位吧？”
阿螢操作很好，但是因為玩游戲的時間不多，所以段位倒是剛好還可以和小精靈組隊。
這是一款在人類世界大火的游戲，今天又是周日，工作黨學生黨都很多，所以幾乎每到幾秒就匹配到了隊友。
依照順序選英雄時，阿螢是五樓，小精靈是一樓。
小精靈忙道，“阿螢，你要玩什麽，我幫你搶！”
五個位置，阿螢幾乎每個位置都會玩，但是最喜歡的還是打野，當下便選了一個機動性比較高的打野英雄讓小精靈幫搶，但是同時四樓也有人發了幫搶請求。
巧了，也是打野位。
小精靈下意識先幫阿螢搶了，四樓立馬發了戰績出來，並且打字道，“一樓發戰績。”
阿螢的勝率很高，但是總場次很少——
她琢磨了一下，將戰績發出去後，又補充了一句，“我帶飛。”
似乎是怕隊友起了爭執，二樓在這時表達了支持，“行，我躺好了！”
華文娛樂辦公樓。
江越明眉頭挑了下，指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另選了個補位英雄。
裴肅將手中的資料放好，打開了另一份文件夾，一擡眸就瞧見他這麽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註意到他的眼神，江越明忙道，“我保證不發出聲音，絕不打擾你！”
唉，昨天回去後，他媽就不知道怎麽回事開始數落他不務正業，也不趕緊找個女朋友，他也是被啰嗦得沒辦法了，才躲到裴肅這裏來。
反正他媽最相信就是裴肅，他說自己和裴肅在一起，他媽也就不會懷疑他又亂跑去玩了。
手機頁面，游戲已經開始。
他玩的是個游走位的功能性英雄，可以用來開團，但是身板也很脆，一不留神就會被秒的那種。
到了這個段位，絕活哥絕活弟也不算少。
阿螢拿的是這個版本不算熱門也上不了職業比賽但是一直都有人玩的英雄，對面的對位打野則是一個非常冷門的英雄，但是玩的出乎意外的好。
短短幾分鐘，中單和小精靈的射手就已經都被他抓死了一次。
阿螢掃了眼經濟面板，換了件裝備，然後告訴小精靈出去賣個破綻，引敵方兩個人出了防禦塔，她再繞後包抄。
小精靈沒猶豫上去了，阿螢看準時機，從草裏冒出來，一把挑飛兩人，小精靈利用位移拉開距離，在一旁瘋狂輸出。
Double Kill！
雙殺音效傳來時，江越明指尖微微頓了下。
他剛從家裏泉水出來，一邊趕路一邊拉著三指看著發育路的情況，不得不說，這一波打野和射手配合得確實好。
只是局內沒有看到任何溝通消息，所以這倆是在雙排？
因為拿了兩個人頭，阿螢的經濟立馬又反超了對位打野，接下來差不多可以說全是順風局勢了，她把一個沒有隱身能力的英雄硬生生玩出了一種可以隱身的英雄的恐嚇流效果。
十四分鐘，平推對面高地。
毫無意外，阿螢也是MVP。
結算頁面，系統有組隊推薦，江越明便幹脆點了邀請，本來只是試一試，沒想到對方還真同意了。
雙排變成三排，小精靈打開了一罐可樂好了幾口，嘟囔道，“萬一他很菜怎麽辦？”
阿螢搖搖頭，視線在id“一汪大江水”上掃過，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剛剛他玩游走意識就很好。”
見她同意了，小精靈也沒意見了，直接點了開始匹配。
從上午十點到中午快十二點，直接九連勝。
直到第十局時，不知是不是被系統制裁了，上單和中單兩個位置一直都是完全不在線的狀態，開局四分鐘，連續給對方送了六個人頭，阿螢的野區也完全被反爛，經濟完全被對方碾壓。
小精靈差點想要破口大罵，“這個中單怎麽一直在送？！”
阿螢這局選的英雄是適配他們這方陣容的，但是沒有帶線能力，現在也只能守著塔打。
她想了下，對小精靈道，“你把隊內麥打開。”
這局小精靈還是打的射手位，江越明又補了一把游走。
雖然組隊組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了，但江越明一直沒聽到隊內人說話，現在突然看到id“精精精靈呀”的麥打開，一道聽著有些含糊的男聲傳來，
“一汪大江水，你把麥克風打開下，方便交流。”
江越明瞧了眼還在低頭看文件的裴肅，趁著間隙打字過去，“我現在不方便開麥。”
那邊“精精精靈呀”似乎是還想說什麽，突然另外一道清冷冷的女聲傳來，“不開麥也沒事，我說你聽著就可以了。”
隔著耳機，聲音傳過來時帶著些許失真，其中還夾雜著游戲內的音效。
對方的麥沒開，只有“精精精靈呀”的麥在亮著，也算是印證了他的猜測，這倆人應該是線下就在一起。
他回了個“OK”過去。
游戲局內，逆風已經越來越大，從表面上看著幾乎已經沒有了翻盤的機會。
但游戲的魅力往往就在於那種絕境中求得逆轉的堅持，江越明時刻跟著小精靈，阿螢則去不停確認對方上單的位置，防止對方上單繞後直接沖死了小精靈。
終於在阿螢這方三路高地全破，二十分鐘後的風暴龍王第一次刷新時，被阿螢抓到了機會從後排切掉了對方經濟最高的射手，同時，小精靈掃死了對方的游走位。
阿螢指尖迅速操作著，聲音冷靜傳來，
“我去把上路兵線清了。”
“你倆先別靠近龍坑，對方打不下來的。”
“大江水，你換雙鞋子。”
這一局打到這裏，江越明已經完全改變了對她的認知，此刻聽到她喊自己的id，立馬發了個信號表示自己知道了，心裏卻忍不住猜測了下對方的年齡。
聽著聲音像是只有十七八歲，但是這麽冷靜的指揮又感覺不大像。
游戲內的局勢到了關鍵點，雙方都想拿到風暴龍王，但是他們這邊有兵線壓力，對方卻沒有這個顧慮。
而且，他們這邊的中單和上單倆人還在沈迷逛街。
三打五，如果硬要開團，可能就真要輸了。
正焦灼著，江越明聽到耳機裏傳來聲音，“大江水，你和精靈兩個人回去守家。”
這是要放棄搶龍了？江越明心裏嘆了一口氣，算了，這搶下來的幾縷也確實太小了。
他正小心護著“精精精靈呀”往回走，兵線清到一半，忽然就聽見了局內播報的關鍵搶奪。
瞬間的增大的聲音和獨一無二的音效讓江越明忍不住楞了下，結果手臂支撐處一滑，整個人險些從沙發上跌倒，藍牙耳機也在動作間掉到了地上了。
應該是摔到了什麽部位，頓時連指示燈都滅了。
江越明下意識想把手機音量調小點，但還沒碰到音量鍵，聲音就已經傳了出來。
“我搶到了哦！”
明明冷靜指揮時聲音是清清冷冷的，但此刻帶上了笑意後，清冷感散去，反倒是增加了不少不一樣的甜味。
不是那種現在流行的甜美，而是嬌矜中帶著一絲讓人一探究竟的誘惑。
說不清道不明，江越明感到自己耳朵邊上都忍不住酥麻了一下，忍不住想要伸手撓撓。
辦公桌後，裴肅盯著桌面上的文件沒有擡頭，但筆尖的簽名卻走歪了方向，“裴肅”兩個字的最後一筆完全破壞了整體的流暢。
阿螢的聲音落下，另一道聲音也跟著響起，“阿螢，你太太太厲害了吧！”
江越明這時終於反應過來了，忙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擡頭心虛地看了裴肅一眼，指了指門的方向，用氣聲說，“我現在就出去打！”
辦公室的門被江越明打開又合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裴肅將廢掉的文件扔進碎紙機裏，揉了揉眉心，重新打開了另一份文件，但註意力卻總是不由自主地走偏。
——“我搶到了哦。”
總感覺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
上午的最後一局最後還是贏了，阿螢伸了伸懶腰，“吃飯吧？”
小精靈忙點了點頭，“阿螢，你喜歡吃什麽？”
“出去吃吧。”
“行。”
另外一邊，江越明從休息室過來拿自己的大衣，看見裴肅還在辦工作前坐著，頓時驚了一跳，“你這不僅周日還來上班，中午也不去吃飯啊？”
辦公桌一側放滿了一疊文件，江越明隨手抽了份出來，本是隨意瞄地一眼，結果看清內容後忍不住楞了下，看向裴肅道，“你對這個女團是真上心啊，這才幾天，連訓練和初步發展計劃書都有了。”
他又翻了幾頁，看到“鹿螢”兩個字時無意間嘀咕了句，“說起來，剛剛和我三排的那個女生名字好像也帶個ying，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字了……”
……
昨天和小精靈瘋了一天，一覺醒來，阿螢感覺脖子和四肢都有點酸酸的。
這幾日都是時不時就下點雨，現在已經快要早上七點了，但外面的天色都還是黑乎乎一團。
阿螢穿好衣服，剩下幾個人也都整理好了，她捧著熱牛奶吸了一口，好奇道，“不知道要怎麽訓練呀？”
蘇元元面上也明顯有些緊張，“我在家裏還吃了火鍋炸串，喝了三倍奶茶，昨晚我都沒敢稱體重。”
她這樣一說，阿螢立馬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暴飲暴食，她昨天也做了。
譚冉將宿舍的門帶上，邊走邊道，“先別多想了，快點去公司吧，裴哥怎麽安排咱們就怎麽做。”
公司裏，說好的今天七點半集合，阿螢還以為她們已經提前到的夠多了，結果到了時才發現辦公室裏裏面已經有人了。
她微微踮著腳向著裏面看了一眼，辦公桌前，男人沒有戴著他的那幅金絲眼鏡，正拿著筆不知在寫什麽。
從阿螢的角度，只能看到對方潔白的袖口和修長的手指。
對方像是察覺到了他們的動靜，對旁邊助理擡頭示意了下，小陸立馬應聲出來，“你們先到這裏來。”
小陸對他們將合同上寫明的事情又強調了一遍，接著就是收手機。
阿螢一想到下次再見到自己的手機就是半個月後了，忍不住有些不舍，但是看其他人都乖乖交出去了，也只能將自己的也遞了過去。
練習直接從上午就開始了。
兩個小時過去，中間的十五分鐘休息，蘇元元直接癱在了地上，長長呼了一口氣，“好久沒這樣練過了，我覺得我現在好像是一攤泥巴一樣糊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不止是她，連平時舞蹈基礎功最好的趙一言都濕透了上衣，靠在墻上緩緩調整著呼吸。
譚冉遞給她一杯水，聲音也有明顯的喘息，目光有些擔憂地盯著門口，“不知道阿螢怎麽樣了。”
阿螢因為完全沒基礎，跟不上這邊的節奏，需要由另外一名老師單獨指導。
與這間練習室隔了不遠的另外一件練習室裏，指導老師和阿螢兩個人正沈默著看著彼此。
阿螢臉上滿是無辜，指導老師則是一臉疑惑，頗有些不信邪地道，“我給你打節拍，你再來一遍。”
再來一遍，還是如舊。
好似每一個動作都對，但是每一個動作也都透露出不對勁來。
指導老師自己都傻眼了，這小姑娘身體柔韌度明明很好，甚至比她見過的一些專門學舞的都好，怎麽一動起來就不對了呢。
阿螢額頭上掛著一層汗珠，自己去倒了一杯水回來還不忘給指導老師也帶了一杯，“老師，您喝水。”
指導老師接過水，將音樂關了，“咱倆都先停一停，我先想想到底是哪裏弄錯了。”
“好。”阿螢立馬乖乖點頭。
看她這幅乖巧的樣子，指導老師本來還有點急的心態也放緩了些，她做舞蹈老師也有些年了，能看得出來這孩子是有天賦的，而且性子也好，現在估計只是沒有摸到其中的關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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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似乎沒有開口道別的打算, 阿螢只能試圖說點別的緩解氣氛，空氣正尷尬著，外邊忽然停下了一輛亮銀色的車, 車燈有意閃爍了兩下。
現在門口除了酒店的服侍生, 就只剩下她和裴肅兩個人。
阿螢下意識當這是來接裴肅的車，連忙開口道，“裴哥, 再見！”
但說完後，卻見裴肅並沒有出去的意向, 反而向著她淡淡掃了一眼。
阿螢怔了下, 不知他這是何意，卻見剛剛停下的那輛車的車門被人從裏面打開，棕色皮夾克的男人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邊走邊沖著她道, “阿螢, 走了！”
若非這道聲音過於熟悉, 阿螢險些把“你是”兩個字問出了口, 幸好及時止住，她看向裴肅，“裴哥，我——我哥來接我了，那我就先走了？”
上了車後, 阿螢忍不住又回眸看了一眼, 卻只來得及看見男人向著另外一輛車而去的背影。
看來是接他的車已經到了啊, 阿螢收回了目光, 將安全系好, 轉頭看向正在開車的某人, “你怎麽也上岸來了？”
小精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小世界裏怎麽突然也有了實體, 不過它同阿螢一樣，也不是人類，而是人魚。
更詳細一點，它在這個小世界裏的身份是阿螢的鄰家哥哥。
在這個世界裏，人魚一族因為受到詛咒，逐漸走向衰微，新出生的人魚越來越少，直到阿螢出生時，人魚族的長老從阿螢身上測算到了轉機。
但是預兆很是模糊，人魚長老也無從得知這個轉機什麽時候以什麽樣的方式到來，最後只得按照指示將阿螢在成年後就送出了海底，然後告訴阿螢這是每個人魚都應該經受的歷練。
至於他，則是人魚長老放心不下阿螢，讓他也上岸來看看情況。
“和你一樣，也是歷練。”
小精靈撒謊道。
聞言，阿螢疑惑地眨了眼睛，“可是我記得已經以前聽長老說過你已經歷練結束了啊？”
小精靈眼神閃爍了下，目光直視前方裝作在認真開車，“你記錯了吧。”
“是嘛？”阿螢回想了下，發現確實是記不清了，“好吧，那你知道怎麽樣才算歷練成功了嗎？”
她上岸時，長老只告訴她跟著自己的心做抉擇，然後囑咐她註意安全，剩下的就再沒說什麽了。
長老不說是因為他也不知道，小精靈暗中嘟囔了一句，不過通過前幾個世界來看，這什麽人魚詛咒十之八九是個伏筆，畢竟想想，那什麽神界太子只是個人，若是阿螢一直在海底，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
他心思動了動，轉移話題道，“阿螢，那你現在在哪裏？”
“我現在簽約在了一個娛樂公司裏，在一個女團裏面……”
阿螢將自己上岸來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車裏的暖氣吹得她有點昏昏欲睡，阿螢腦袋靠在椅背上，腦子逐漸開始混沌，突然不知想到了什麽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向小精靈，“不對啊，你怎麽不問我去哪裏？”
小精靈一驚，忙掩飾道，“你剛剛不是說過你住在宿舍嗎？而且宿舍地址也是你說的。”
阿螢有點懷疑自己剛剛根本沒有說得很仔細，但是見小精靈一副絲毫不心虛的樣子也就沒有多想，打量了一眼車內，轉而問道，“那你現在是什麽身份啊？”
她上岸時是隨即抽到的人類身份，一名父母都早已意外去世的小山村的孤兒。
一說到這個，小精靈立馬有精神了，“我身份是等待繼承家產的富二代，阿螢，你放心好了，你要是沒錢，我給你，我有很多很多。”
阿螢“哦”了聲，倒是說起錢又想起趙一言來了，她想了下，還是拿出手機給趙一言發了個信息過去，對面可能沒看手機，阿螢等了幾分鐘也沒等到回覆。
旁邊，小精靈主動提議道，“我在市裏有套公寓，阿螢，要不今晚咱們一起去小公寓住吧？”
“不了。”阿螢搖了搖頭，“我要是不回去，宿舍裏就只有嵐嵐姐了。”
“好吧，那明天你去我那裏玩吧？我們可以一起打游戲！”
想到明天過後自己就要上交手機了，阿螢思索了下，點了點頭，“行呀。”
……
第二日，阿螢迷迷糊糊醒來時，一打開手機看見小精靈給自己發的消息，才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忘記問他怎麽知道在酒店門口的了。
她忍不住拍了下腦袋，沈依嵐拎著早餐從外面進來，瞧見她這幅模樣，忍不住過來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怎麽了這是？”
阿螢搖搖頭，順勢抱住她的胳膊蹭了蹭，“沒事，嵐嵐姐，你怎麽起這麽早啊？”
“不早了，等下我要和一言一起去超市買點東西，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了——嗯？一言姐回來了？”
阿螢一楞，向著她身後看去，但是卻並沒看見人。
“她在食堂呢，我回來換個衣裳，順便把早餐給你。”
阿螢“哦”了聲，邊去洗漱邊將自己要出去的事情和她說了聲，“我午飯應該也不回來吃啦！”
聞言，沈依嵐眉頭皺了下，不放心地多問了句，“對方是男是女呀？”
“男的，嗯，我和他從小——哦，很早就認識了，沒問題的。”
阿螢下了樓時，小精靈已經在等著她了。
看見他今天開的車和昨天的車的顏色不一樣，而且好像還是她曾在網上見過的很貴的品牌，阿螢才忽然意識到他說得很多錢是個什麽概念。
她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車內，“那我現在怎麽喊你呀？”
以前在海底時，她都喊他精靈哥，長老說是因為他出生時長得不像個人魚反而像是精靈所以才起了個這樣的名字，但是現在她倆都偽裝成人類了，總不能還喊他精靈哥吧？
“我現在的名字叫孟文宇，你隨便喊吧。”
“孟哥？宇哥？文宇哥？”阿螢將幾個名字都念叨了一遍，感覺好像哪一個都很順口，不像“裴肅”兩個字，怎麽喊都不對勁，好似只有喊他裴先生才是正確答案一樣。
想起裴肅，阿螢忍不住走了下神，暗暗猜測對方說的集中練習會是什麽樣子。
小精靈所說的公寓就在市裏最好的城區，距離阿螢的宿舍也不算太遠。
公寓裏面打掃得很是幹凈，小精靈一邊從廚房裏抱出了一個放滿了零食的大箱子，一邊對阿螢道，“阿螢，冰箱裏有飲料，你要喝什麽？”
“酸奶。”
“行。”
沒多大會兒，兩人就都準備妥當了。
阿螢和小精靈一人癱坐在一邊沙發上，紛紛登錄了自己的游戲號，互加好友，開始組隊前，小精靈忽然道，“阿螢，等等，我送你幾個皮膚！”
阿螢還沒應聲，就看見郵箱裏頓時多了好些個新郵件。
他這不是送幾個皮膚，而是送幾十個皮膚吧？
不過不要白不要，這下好了，也用不著自己再買了，阿螢笑彎了眼睛，向著小精靈保證道，“今天我肯定帶飛你！”
小精靈這還是第一次有實體，接觸到人類社會後立馬就被人類社會的游戲迷了眼睛，這些天正是上癮的時候，每天除了關註阿螢的狀態，就是琢磨怎麽玩游戲，現在一聽阿螢這麽說，自是不肯認輸，“別小瞧我，我現在可是很厲害的！”
“呵，要不先Solo？”
“Solo就Solo！”
一個小時後。
沙發上，小精靈已經從認定阿螢只是運氣好到難以置信阿螢確實操作不一般再到垂頭喪氣沒了鬥志，他的對面，阿螢還是笑瞇瞇的樣子，“還要繼續嗎？”
“不要了。”小精靈甩了甩腦袋，它擅長的英雄都已經用完了還打什麽，“咱們還是排位吧？”
阿螢操作很好，但是因為玩游戲的時間不多，所以段位倒是剛好還可以和小精靈組隊。
這是一款在人類世界大火的游戲，今天又是周日，工作黨學生黨都很多，所以幾乎每到幾秒就匹配到了隊友。
依照順序選英雄時，阿螢是五樓，小精靈是一樓。
小精靈忙道，“阿螢，你要玩什麽，我幫你搶！”
五個位置，阿螢幾乎每個位置都會玩，但是最喜歡的還是打野，當下便選了一個機動性比較高的打野英雄讓小精靈幫搶，但是同時四樓也有人發了幫搶請求。
巧了，也是打野位。
小精靈下意識先幫阿螢搶了，四樓立馬發了戰績出來，並且打字道，“一樓發戰績。”
阿螢的勝率很高，但是總場次很少——
她琢磨了一下，將戰績發出去後，又補充了一句，“我帶飛。”
似乎是怕隊友起了爭執，二樓在這時表達了支持，“行，我躺好了！”
華文娛樂辦公樓。
江越明眉頭挑了下，指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另選了個補位英雄。
裴肅將手中的資料放好，打開了另一份文件夾，一擡眸就瞧見他這麽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註意到他的眼神，江越明忙道，“我保證不發出聲音，絕不打擾你！”
唉，昨天回去後，他媽就不知道怎麽回事開始數落他不務正業，也不趕緊找個女朋友，他也是被啰嗦得沒辦法了，才躲到裴肅這裏來。
反正他媽最相信就是裴肅，他說自己和裴肅在一起，他媽也就不會懷疑他又亂跑去玩了。
手機頁面，游戲已經開始。
他玩的是個游走位的功能性英雄，可以用來開團，但是身板也很脆，一不留神就會被秒的那種。
到了這個段位，絕活哥絕活弟也不算少。
阿螢拿的是這個版本不算熱門也上不了職業比賽但是一直都有人玩的英雄，對面的對位打野則是一個非常冷門的英雄，但是玩的出乎意外的好。
短短幾分鐘，中單和小精靈的射手就已經都被他抓死了一次。
阿螢掃了眼經濟面板，換了件裝備，然後告訴小精靈出去賣個破綻，引敵方兩個人出了防禦塔，她再繞後包抄。
小精靈沒猶豫上去了，阿螢看準時機，從草裏冒出來，一把挑飛兩人，小精靈利用位移拉開距離，在一旁瘋狂輸出。
Double Kill！
雙殺音效傳來時，江越明指尖微微頓了下。
他剛從家裏泉水出來，一邊趕路一邊拉著三指看著發育路的情況，不得不說，這一波打野和射手配合得確實好。
只是局內沒有看到任何溝通消息，所以這倆是在雙排？
因為拿了兩個人頭，阿螢的經濟立馬又反超了對位打野，接下來差不多可以說全是順風局勢了，她把一個沒有隱身能力的英雄硬生生玩出了一種可以隱身的英雄的恐嚇流效果。
十四分鐘，平推對面高地。
毫無意外，阿螢也是MVP。
結算頁面，系統有組隊推薦，江越明便幹脆點了邀請，本來只是試一試，沒想到對方還真同意了。
雙排變成三排，小精靈打開了一罐可樂好了幾口，嘟囔道，“萬一他很菜怎麽辦？”
阿螢搖搖頭，視線在id“一汪大江水”上掃過，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剛剛他玩游走意識就很好。”
見她同意了，小精靈也沒意見了，直接點了開始匹配。
從上午十點到中午快十二點，直接九連勝。
直到第十局時，不知是不是被系統制裁了，上單和中單兩個位置一直都是完全不在線的狀態，開局四分鐘，連續給對方送了六個人頭，阿螢的野區也完全被反爛，經濟完全被對方碾壓。
小精靈差點想要破口大罵，“這個中單怎麽一直在送？！”
阿螢這局選的英雄是適配他們這方陣容的，但是沒有帶線能力，現在也只能守著塔打。
她想了下，對小精靈道，“你把隊內麥打開。”
這局小精靈還是打的射手位，江越明又補了一把游走。
雖然組隊組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了，但江越明一直沒聽到隊內人說話，現在突然看到id“精精精靈呀”的麥打開，一道聽著有些含糊的男聲傳來，
“一汪大江水，你把麥克風打開下，方便交流。”
江越明瞧了眼還在低頭看文件的裴肅，趁著間隙打字過去，“我現在不方便開麥。”
那邊“精精精靈呀”似乎是還想說什麽，突然另外一道清冷冷的女聲傳來，“不開麥也沒事，我說你聽著就可以了。”
隔著耳機，聲音傳過來時帶著些許失真，其中還夾雜著游戲內的音效。
對方的麥沒開，只有“精精精靈呀”的麥在亮著，也算是印證了他的猜測，這倆人應該是線下就在一起。
他回了個“OK”過去。
游戲局內，逆風已經越來越大，從表面上看著幾乎已經沒有了翻盤的機會。
但游戲的魅力往往就在於那種絕境中求得逆轉的堅持，江越明時刻跟著小精靈，阿螢則去不停確認對方上單的位置，防止對方上單繞後直接沖死了小精靈。
終於在阿螢這方三路高地全破，二十分鐘後的風暴龍王第一次刷新時，被阿螢抓到了機會從後排切掉了對方經濟最高的射手，同時，小精靈掃死了對方的游走位。
阿螢指尖迅速操作著，聲音冷靜傳來，
“我去把上路兵線清了。”
“你倆先別靠近龍坑，對方打不下來的。”
“大江水，你換雙鞋子。”
這一局打到這裏，江越明已經完全改變了對她的認知，此刻聽到她喊自己的id，立馬發了個信號表示自己知道了，心裏卻忍不住猜測了下對方的年齡。
聽著聲音像是只有十七八歲，但是這麽冷靜的指揮又感覺不大像。
游戲內的局勢到了關鍵點，雙方都想拿到風暴龍王，但是他們這邊有兵線壓力，對方卻沒有這個顧慮。
而且，他們這邊的中單和上單倆人還在沈迷逛街。
三打五，如果硬要開團，可能就真要輸了。
正焦灼著，江越明聽到耳機裏傳來聲音，“大江水，你和精靈兩個人回去守家。”
這是要放棄搶龍了？江越明心裏嘆了一口氣，算了，這搶下來的幾縷也確實太小了。
他正小心護著“精精精靈呀”往回走，兵線清到一半，忽然就聽見了局內播報的關鍵搶奪。
瞬間的增大的聲音和獨一無二的音效讓江越明忍不住楞了下，結果手臂支撐處一滑，整個人險些從沙發上跌倒，藍牙耳機也在動作間掉到了地上了。
應該是摔到了什麽部位，頓時連指示燈都滅了。
江越明下意識想把手機音量調小點，但還沒碰到音量鍵，聲音就已經傳了出來。
“我搶到了哦！”
明明冷靜指揮時聲音是清清冷冷的，但此刻帶上了笑意後，清冷感散去，反倒是增加了不少不一樣的甜味。
不是那種現在流行的甜美，而是嬌矜中帶著一絲讓人一探究竟的誘惑。
說不清道不明，江越明感到自己耳朵邊上都忍不住酥麻了一下，忍不住想要伸手撓撓。
辦公桌後，裴肅盯著桌面上的文件沒有擡頭，但筆尖的簽名卻走歪了方向，“裴肅”兩個字的最後一筆完全破壞了整體的流暢。
阿螢的聲音落下，另一道聲音也跟著響起，“阿螢，你太太太厲害了吧！”
江越明這時終於反應過來了，忙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擡頭心虛地看了裴肅一眼，指了指門的方向，用氣聲說，“我現在就出去打！”
辦公室的門被江越明打開又合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裴肅將廢掉的文件扔進碎紙機裏，揉了揉眉心，重新打開了另一份文件，但註意力卻總是不由自主地走偏。
——“我搶到了哦。”
總感覺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
上午的最後一局最後還是贏了，阿螢伸了伸懶腰，“吃飯吧？”
小精靈忙點了點頭，“阿螢，你喜歡吃什麽？”
“出去吃吧。”
“行。”
另外一邊，江越明從休息室過來拿自己的大衣，看見裴肅還在辦工作前坐著，頓時驚了一跳，“你這不僅周日還來上班，中午也不去吃飯啊？”
辦公桌一側放滿了一疊文件，江越明隨手抽了份出來，本是隨意瞄地一眼，結果看清內容後忍不住楞了下，看向裴肅道，“你對這個女團是真上心啊，這才幾天，連訓練和初步發展計劃書都有了。”
他又翻了幾頁，看到“鹿螢”兩個字時無意間嘀咕了句，“說起來，剛剛和我三排的那個女生名字好像也帶個ying，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字了……”
……
昨天和小精靈瘋了一天，一覺醒來，阿螢感覺脖子和四肢都有點酸酸的。
這幾日都是時不時就下點雨，現在已經快要早上七點了，但外面的天色都還是黑乎乎一團。
阿螢穿好衣服，剩下幾個人也都整理好了，她捧著熱牛奶吸了一口，好奇道，“不知道要怎麽訓練呀？”
蘇元元面上也明顯有些緊張，“我在家裏還吃了火鍋炸串，喝了三倍奶茶，昨晚我都沒敢稱體重。”
她這樣一說，阿螢立馬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暴飲暴食，她昨天也做了。
譚冉將宿舍的門帶上，邊走邊道，“先別多想了，快點去公司吧，裴哥怎麽安排咱們就怎麽做。”
公司裏，說好的今天七點半集合，阿螢還以為她們已經提前到的夠多了，結果到了時才發現辦公室裏裏面已經有人了。
她微微踮著腳向著裏面看了一眼，辦公桌前，男人沒有戴著他的那幅金絲眼鏡，正拿著筆不知在寫什麽。
從阿螢的角度，只能看到對方潔白的袖口和修長的手指。
對方像是察覺到了他們的動靜，對旁邊助理擡頭示意了下，小陸立馬應聲出來，“你們先到這裏來。”
小陸對他們將合同上寫明的事情又強調了一遍，接著就是收手機。
阿螢一想到下次再見到自己的手機就是半個月後了，忍不住有些不舍，但是看其他人都乖乖交出去了，也只能將自己的也遞了過去。
練習直接從上午就開始了。
兩個小時過去，中間的十五分鐘休息，蘇元元直接癱在了地上，長長呼了一口氣，“好久沒這樣練過了，我覺得我現在好像是一攤泥巴一樣糊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不止是她，連平時舞蹈基礎功最好的趙一言都濕透了上衣，靠在墻上緩緩調整著呼吸。
譚冉遞給她一杯水，聲音也有明顯的喘息，目光有些擔憂地盯著門口，“不知道阿螢怎麽樣了。”
阿螢因為完全沒基礎，跟不上這邊的節奏，需要由另外一名老師單獨指導。
與這間練習室隔了不遠的另外一件練習室裏，指導老師和阿螢兩個人正沈默著看著彼此。
阿螢臉上滿是無辜，指導老師則是一臉疑惑，頗有些不信邪地道，“我給你打節拍，你再來一遍。”
再來一遍，還是如舊。
好似每一個動作都對，但是每一個動作也都透露出不對勁來。
指導老師自己都傻眼了，這小姑娘身體柔韌度明明很好，甚至比她見過的一些專門學舞的都好，怎麽一動起來就不對了呢。
阿螢額頭上掛著一層汗珠，自己去倒了一杯水回來還不忘給指導老師也帶了一杯，“老師，您喝水。”
指導老師接過水，將音樂關了，“咱倆都先停一停，我先想想到底是哪裏弄錯了。”
“好。”阿螢立馬乖乖點頭。
看她這幅乖巧的樣子，指導老師本來還有點急的心態也放緩了些，她做舞蹈老師也有些年了，能看得出來這孩子是有天賦的，而且性子也好，現在估計只是沒有摸到其中的關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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